【黎智英案・審訊第 68 日】

【獨媒報導】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及3間蘋果公司被控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及串謀刊印煽動刊物等罪，案件今（29日）於高院（移師西九龍法院）踏入第68日審訊。陳梓華繼續以「從犯證人」身份出庭作供，並接受辯方盤問。陳承認有協助李宇軒偷渡離港，包括聯絡其他人安排「安全屋」和船家等，亦將「升旗易得道」成員陳世德交給李。惟陳否認帶領勇武小隊，亦否認曾向李講過會擔任流亡政府的領袖和訓練軍隊。另外，辯方指警方在2021年5月7日至2024年1月15日期間，合共65次到訪荔枝角收押所或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會見陳，歷時總共65小時。陳稱在65次會面均沒有與警察談及本案證供，僅談及身體狀況、情緒和還柙生活，「一開始，都係經常性我情緒上好崩潰，去到後來我會講吓啲生活嘢囉⋯⋯講吓，因為我喺裡面我係睇唔到太陽，所以真係講吓生活嗰啲嘢，真係想知。」

已認罪的被告陳梓華第10天以「從犯證人」身份出庭作供。由代表黎智英的紐西蘭御用大律師 Marc Corlett 盤問。

▲ 資深大律師 彭耀鴻（左）、大律師 Marc Corlett（右）

陳梓華承認有協助李宇軒離開香港 被捕後向警稱沒有協助屬「假話」

辯方展示陳梓華的錄影會面謄本，就其有否協助李宇軒離開香港，陳當時向警察稱：「我冇協助李宇軒離開香港。佢曾經有詢問過『有冇船可以離開香港？』，當時我對佢嘅回答係，我本人從來冇參與，亦都唔相信有船能夠成功抵達台灣。但係我知道，出面有人係講緊，你可以去問其他人，去搵到嗰啲所謂船家嘅聯絡方式，睇吓有冇機會。」

辯方問上述供詞是真實還是虛假。陳起初稱不懂如何回答此問題，但是法官李運騰指問題並非法律問題，而是事實問題。陳最終回答：「當時係假話。」辯方再問，陳當時是有協助李宇軒離開香港，陳同意有。

辯方展示另一段供詞，陳向警察稱：「整件事上面，之前佢（李）偷渡，我本人冇資助過佢一分一毫，更莫講話協助佢離開香港。」陳確認他有向警察說過上述說話。

陳梓華承認有向李宇軒介紹人安排偷渡船

另一段供詞亦顯示，陳向警察稱：「佢（李）第一天去保釋嘅時候，已經透過 Telegram 打電話畀我，問我有冇船可以畀到佢，令佢離開到香港去台灣。『去台灣』就冇講嘅；『能夠離開香港』，問得好清晰嘅。我答得佢好清晰嘅：冇。」

被問到上述供詞是真還是假，陳稱是「假話」。陳稱，在李保釋出來之後的第一通 Telegram Call 之中，「當時佢（李）需要地方住，佢話需要一間安全屋。然後佢話，佢畀人拉咗，佢部電話所有嘢都曝晒光，佢覺得我應該走，然後佢需要支援。我當時話，睇吓有冇人幫到佢。」陳稱二人並沒有談及離開香港，但之後的通話中則有。就安排偷渡船方面，陳承認「我有介紹人畀佢（李）識」。

陳梓華確認替李宇軒「搭路」聯絡「升旗易得道」成員陳世德

另一段供詞顯示，陳向警察稱，李宇軒不想回家，「想睇吓有冇安全屋嗰啲。咁跟住之後我話 Okay，我幫佢問吓啦，安排吓啦咁樣樣。咁我哋都有提及過所謂嘅反跟蹤，有啲咩嘢技巧呀咁樣樣。」陳確認他有在通話中與李談及「安全屋」和反跟蹤；他亦有在 Telegram 上聯絡一名叫「Kyle」的人，有關安全屋的事宜。

辯方問，陳梓華有否將一名叫陳世德的人的聯絡方式交給李宇軒。陳確認有，其後李宇軒有告訴他，已經與陳世德聯絡上，並且已經安全。

翻查報道，陳世德為 YouTube 頻道「升旗易得道」成員、「Friends of Hong Kong」前發言人。據10.1荃灣中槍學生曾志健的承認案情，陳世德於2020年主動接觸他，不斷游說他逃離香港。陳亦要求曾拍攝片段引起其他國家關注及籌款，威脅若曾不遵從，便不會安排他離港。

陳梓華另確認他有聯絡一名叫「Cap」的人，「當時佢話佢可以提供到協助。」陳確認，「Cap」向李宇軒提供釣魚工具和船家的聯絡方式，以讓李掩飾他身處船上的目的。陳亦確認後來李告訴他，已經聯絡上「Cap」，並準備乘船出發；在李登船之前，李亦有聯絡陳，表示準備離開香港。

辯方問，陳梓華有否告訴李宇軒，當他到達台灣之後，要自首和尋求協助。陳則稱：「我唔記得係咪我講。」辯方又問陳有否跟李宇軒說，當他獲台灣當局釋放之後，要乘坐捷克官員的私人包機前往捷克。惟陳否認。

陳梓華確認其法律代表於2021年5月去信律政司作認罪協商

辯方指2021年5月7日，代表陳梓華的劉豹律師行去信律政司，提出在陳承認「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危害國家安全」的情況下，律政司可考慮另一項「協助罪犯」控罪留法庭存檔。至同年5月21日，律政司回覆事務律師行，表示接受提議，同意「協助罪犯」控罪留法庭存檔。最終陳承認了「串謀勾結外國勢力危害國家安全」罪，「協助罪犯」罪則存檔。陳確認。

陳梓華否認帶領「勇武小隊」 亦否認曾告訴李宇軒其小隊牽涉數宗暴力事件

辯方指，陳梓華上週供稱他並非「勇武小隊」的成員，也沒有參與示威活動中的暴力行為。辯方今再問陳是否帶領一隊或多於一隊「勇武小隊」，陳否認。辯方又問陳是否視「勇武」為一種手段，營造一種香港政府不能有效地管治香港的印象。陳亦不同意。

在辯方盤問下，陳梓華確認他在大約2019年7至8月的時候，叫李宇軒到火炭工業區一幢建築物出席分享會，同場有一名叫「Captain」的男子和一名叫「Cath」的女子，惟另一名叫「Cap」的車手，以及一名叫「廢老」的男子則當日不在場。

辯方問陳梓華有否告訴過李宇軒，「Captain」是勇武小隊的隊長，而「Cath」是負責「科學實驗」、製造爆炸品和汽油彈；亦表示知道勇武小隊儲藏爆炸品的地方。陳否認。

辯方又問，陳有否告訴過李，陳自己的勇武小隊曾經涉及7.21白衣人事件、中聯辦外的騷亂事件、2020年農曆新年之前邊境口岸的爆炸品事件，以及大埔有人開槍的事件。陳一概否認。

陳補充，當時介紹「Captain」和「Cath」給李宇軒的時候，「佢哋自己講嘅，都只係話自己係前線抗爭者，我唔會同佢（李）講到畀佢聽，佢哋有做過炸彈或者任何嘢。」他又稱在當日的交流會中，「我冇講過我有一隊勇武小隊，做過啱啱講過嘅任何嘢。」

法官李運騰問，在同一場合中，有沒有任何人向李提及上述事件。陳回答：「確實有可能。」

在辯方的盤問下，陳梓華表示他相信「Captain」和「Cath」都是勇武小隊的成員，惟「Captain」並不是隊長。

陳梓華否認說過負責訓練軍隊或以色列可提供訓練

辯方問陳梓華，在過往任何場合之中，陳有否向李宇軒談及如果成立到流亡政府的話，陳會擔任領袖；如果成立到軍隊的話，便會由陳及勇武派負責訓練軍隊。陳否認。

辯方續指，陳有否告訴過李，以色列軍隊可以向勇武派提供訓練。陳亦否認。

陳梓華稱有提出配合警方調查 直至決定做控方證人之前共會見警察6次

辯方庭上展示陳梓華與警方會見的紀錄列表，並指陳大約於2021年3月31日向警方提出轉做控方證人，其後在同年4月28日，陳首次以控方證人的身份進行錄影會面。陳確認。

辯方續指，在2021年3月31日至4月28日期間，即由陳向警方提出直至他決定做控方證人的這段時間，警方與陳一共會面了6次，歷時合共為18小時。辯方問，在上述的會面裡，陳有否向警察提及證供內容，還是在4月28日才開始在會面中談及證供。惟陳表示沒有印象。辯方追問上述會面中談論了什麼。陳則指：「主要都係當時我嘅情緒。」

當辯方問及上述6次會面期間，陳是否記得警察有做任何手寫或電腦紀錄，陳則表示3月31日那次「好似有」，「但係我問可唔可以配合警方調查，其他我無印象。」

警到羈押所探訪65次 陳稱僅談情緒、身體及還柙生活

辯方引述列表指，陳分別在2021年4月28日、4月29日和4月30日，一共與警方進行了4次錄影會面。另外，在2021年5月3日、5月4日、5月5日及2022年11月10日，警察替陳分別錄取了4份書面供詞。除了上述數次錄口供之外，警察在2021年5月7日至2024年1月15日期間，有到訪荔枝角收押所或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會見陳，合共65次，歷時總共65小時。

辯方問在該65次會面之中，陳與警察有否談及本案證供，惟陳表示沒有。

辯方又問陳與警察談論了什麼話題。陳則稱：「身體囉⋯⋯跟住，主要都係，講喺（羈押所）裡面嘅生活。」辯方再問還有什麼話題，陳稱：「抱怨囉。」

法官李運騰指，該65次會面表面上似乎並不是錄取證供或進行錄影會面。陳同意，而且印象中也沒有任何協助他喚起記憶的事宜。

李官遂問，陳會如何形容該些警察探訪或會面的目的。陳表示：「一開始，我以為係情緒上，要望一望我點。」他說這是一開始的想法，但是被問到後來有沒有改變，陳稱：「一開始，都係經常性我情緒上好崩潰，去到後來我會講吓啲生活嘢囉⋯⋯講吓，因為我喺裡面我係睇唔到太陽，所以真係講吓生活嗰啲嘢，真係想知。」

李官又表示，出於好奇，問陳梓華在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還押期間，院方是否容許家人和朋友前來探訪。陳則指：「唔係所有囉，因為都要做申請。」

辯方其後引述紀錄指，警察於2021年5月14日探訪陳梓華的時候，是到達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，而非荔枝角收押所，問陳是否因為精神狀態而被轉移至小欖。惟陳表示不知道。

辯方又問，就陳的精神狀態，有否任何醫生介入治療。陳表示沒有，亦確認他的精神狀況並非嚴重到要醫生介入。

案件編號：HCCC51/2022